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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双十一”落幕，一番买买买过后，快递大军轰然来临。快递点“爆仓”、配送时在路边混乱堆放的场景再次出现。 与此同时，有中央美院学生发现，京城不少人行天桥下方存在尚未得到充分利用的“消极空间”，若考虑集纳快递或其他占道“障碍”，是存在一定可能性的。这份报告作为中央美术学院建筑学院十七工作室“城市观察”系列中的一篇，为因地制宜，利用桥下空间这一城市“边角料”提供了更多思考。 现场 快递包裹“倾泻” 空间骤然紧缩 秋日午后，沿花家地南街自北向南漫步在在中央美术学院东侧人行道上，不由令人心生愉悦。相较大部分人行道而言，这儿的道路宽度十分可观，三五好友并排而行都绰绰有余。 然而行至校园东门附近，空间便骤然紧缩——六七辆快递车在道边一字排开，大大小小的包裹“倾泻”而出。快递员虽已将各家货物尽力摆放整齐，但仍占据了整整一半人行道。
“我们学生算是快递服务的主要享受者，其实对快递占道的现象容忍度很高。但如果‘共情’一下居民的感受，他们应该不会很开心。”中央美术学院建筑学院景观方向大五学生张祎迪表示，自己经常看到附近小学、幼儿园的孩子们，放学后在人行道蹦蹦跳跳、追逐嬉戏。但路过东门区域，便会被看护者牢牢牵住。“还有老年人，如果平时不收快递，会很奇怪为什么它们要摆在这儿。”
于是，当张祎迪所在的十七工作室启动“城市观察”系列调查时，她选择了“快递”这一关注许久的主题。其指导老师、中央美术学院建筑学院副教授侯晓蕾要求，调查主题除了反映现有状况，还应尝试提出解决方案。具体到张祎迪的题目，侯晓蕾给出的关键词是“天桥”。 “在建筑学院，人行天桥有点像是研究中的一个‘热点’。”张祎迪回忆，从刚进大学起，每次参加论坛或分享会，城市里人行天桥绕行不便、上桥通道占用公共空间、利用不充分等问题，时常会被业内前辈谈及。基于自身思考和老师的启发，她决定尝试着将快递集中派送与桥下空间结合起来进行探索。 设计 快递“平移”桥下 巧用40米空间 着手调研时，张祎迪顺理成章选择从美院起步。她介绍，目前快递聚集的东门，实际上是美院的正门，空间开阔或许是吸引聚集的一大原因。然而在正门外占道“摆摊”除了有碍通行，对学校外观形象多少也有影响。 事实上，紧挨校园北区西门，就有一座人行天桥。且西门正好开在上桥通道下方，相当于从西门一出来就是可以利用的桥下空间。记者实地探访发现，这座过街天桥的两侧上桥通道延展尺度很长，通道下方宽敞整洁，桥墩之间也没有摆放杂物，且彼此距离颇大。人们行走时，均走在桥墩外侧，相当于上桥通道之下、各桥墩之间的空间是完全闲置的。
将东门的快递摊“平移”到桥下如何呢？在张祎迪的报告中，她使用了非常具象的手法来探讨这一可能性——东门每天最多会有7家快递，每个快递摊长度约为5.7米，总长约39.9米。而西门天桥的两侧上行通道，若是仅选取下方高度不低于2米的可利用部分，总长度为40米，二者惊人一致。如果再将不足2米的部分视情况用于停放快递车，摆放部分快递等，可利用空间还会更大。 对搬到桥下“摆摊”，快递员怎么想呢？张祎迪表示，之前跟快递员沟通时得知，他们的工作环境比较艰苦。基本都是露天，遇到下雨会赶快铺一块塑料布，把之前摆好的所有货物转移到塑料布上。如果“拾掇”出一个空间，添加一些标识和布置，能够遮风避雨，他们是很愿意的。
那么同学们能接受换一个位置拿快递吗？“其实我们最早取快递是在南门的，后来因为修路才换到东门。”在张祎迪看来，这说明快递配送的位置，并没有很强的固定性。她坦言，若是换到西门，大家是会多走一点路，但也就是一点点而已。“因为学校本来就不算很大，而且学生对步行距离也不是非常敏感，很容易通过一些引导做出改变。” 延展 “边角料”皆可用 还能停放单车 对美院的案例探索，让张祎迪意识到，或许快递摊与桥下空间相结合真的具有一定可考虑价值。她进一步将观察范围扩展到朝阳区其他高校，以寻找它们的相似规律。 通过全景地图搜索与实地探访两种方式，张祎迪列出包括北京工业大学、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在内等12所高校附近的天桥状况，发现其中8所高校周边拥有至少一座人行天桥。“大学主校区周边，有人行天桥的概率较高。原因很容易理解，人多、路宽、车流量大的话，就会比较可能设置天桥，这样来说天桥其实算是与大学这种大型单位相匹配的设施。” 另外4所周边没有人行天桥的高校，则与其地理位置有关。“像北京服装学院和北京中医药大学西校区就是，它们彼此相邻，中间有条特别窄的街道，最主要它们位于环路周边，就没有设置人行天桥。” 以附近有天桥的对外经济贸易大学为例，据张祎迪了解，一年多前快递还是在位于校园东北角的虹远楼附近进行“摆摊式”分发。环境较为混乱，且存在外校人员出入、校内车行速度过快等安全隐患。后来学校在原址引入快递柜，情况才得到了好转。
“其实他们的天桥就完全可以利用，实地探访时我发现从西门一出来就是人行天桥，校园与天桥距离为零。且天桥下方侧面是学校的围墙，不是商业店面，也不存在遮挡问题。”她同样对高于2米的桥下部分进行了测量，总共长度约30米，空间非常可观。“当然现在快递柜已经安在了校园内，如果未来有其他占道情况，例如共享单车停放等，其实也都可以考虑利用这些‘边角料’。” 启示 激活更多可能 桥下大有可为 在报告最后，张祎迪制作了一张效果图，将天桥下方实景与人们来此取快递的场景进行了虚拟组合，勾勒出桥下热火朝天派送快递，一旁人行道仍可顺畅通行的理想画面。 张祎迪制作的未来使用场景示意图 记者走访发现，已有高校先行自发利用起了桥下空间。位于六道口的北京林业大学南门，人行天桥下方停着三四辆快递车。虽然也有共享单车“瞄”到这里，但快递员将它们挪得十分集中，为自己开辟出“井水不犯河水”的区域。 一位北林研究生告诉记者，学校目前已经引入了近邻宝快递柜，分别设置在校园东北角和西南角。但在此之前，大家都是去南门天桥下拿快递的。即便如今用上了快递柜，天桥下仍有天猫超市、当当等几家尚未签约近邻宝的快递，每天中午、傍晚过来派送。因为留在天桥下的快递派送量已经不是非常大，对附近人行道基本也不会侵占。 在京外，去年底有媒体报道，天津职业技术师范大学分为教学和生活两个校区，学生下课后需要通过人行天桥从教学区回到生活区吃饭和休息。校园“快递岛”正好设置在人行天桥出入口处，学生上完课就可以顺路取快递，然后直接回宿舍，这样的路线设计很受欢迎，让学生直呼“太人性化”。 2017年11月，针对桥下空间合理利用问题，广州天河区曾发起有奖征集活动。选取的58处待开发市政桥梁桥下空间中，包含了40处人行天桥。 目前北京对于桥下空间利用是什么态度呢？记者致电中央美术学院所在的望京街道城管队，询问将快递摊“转移”到天桥下方是否可行。对方表示，校园周边区域由城管队和学校共同负责管理。“你先和学校商量好了，只要快递不占用盲道，不影响行人通行，我们这边没有意见。” 经过检索，记者发现北京尚未出台对桥下空间利用的明确规定。侯晓蕾透露，目前由北规院等多家机构单位刚刚编制完成，暂未发布的街道更新导则中，已有一章明确谈及，要促进桥下空间的综合利用，“激活”更多使用可能性。 |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