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刘某是哪个?” “我就是。”10月16日上午,三辆警车来到余杭仁和街道某物流公司,11名警力团团围住保安室。广州杀人抛尸后藏匿15年的安某权(化名刘某)强作镇定的回答。 逃亡的15年里,安某权就没有睡过安稳的觉,他早已是风声鹤唳,但有一点风声雨声警笛声,睡梦中的他就要惊觉起来。不敢睡深还有另一层的意思,怕当年作案的情景再现梦中,怕说梦话…… 余杭公安刑侦大队、塘栖派出所民警以核实身份的名义将安某权带至派出所,姓名、家庭住址、身份证号,安某记得很牢。他早已编织好一个故事,他说自己是孤儿,自幼父母双亡,叫不出名字,他在孤儿院长大,直到16岁才一位姑姑领养。 这套说辞安某权讲得倒也顺畅,只是微凉的天气里,他的额头分明出了汗,“你很热吗?”工作人员的一句问询,“噢,有点。”他摘了保安帽,擦了擦额角,随后双手攥着衣角。这些细节自然逃不过办案多年的刑警。 “安某权。”工作人员冷不丁冒出一个名字。 安某权愣了一下,应激反应又是“额”一声,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,15年来,他都是用“刘某”的名字活着,身份证也是“刘某”,上面的照片有三分像,平日与人交往,签名都是“刘某”。他要把“安某权”的名字和过去都忘了。15年,逃亡,流浪,没有和一个亲友联络,父母是否健在,年龄多大,他都忘了。 15年前,在广州某出租房……民警提醒他是否记起? 安某权的记忆一下拉到15年前,他眼神黯淡。“人不是我杀的,我只想抢点钱的。” 当年的一起作案的两个犯罪嫌疑人早已抓捕判刑,说起两个同伙,安某权情绪开始激动,嗓音变大,“我是被他俩害的。” 2004年他才23岁,在广州,他认识一名李姓男子,另一名他现在已记不太清,手头比较拮据,“抢劫是李某的主意。以手头有二手电脑为由,将收购电脑的人骗到租房,实施抢劫,他反抗,我把他撂倒,他反抗的更厉害,另外一个人把他掐死的。” 安某权交代,当时只以为受害人晕厥,过了两天,李某叫他和另一个人去出租房看看情况,结果发现人已经死了,他们想到用锯子肢解死者,用编织袋装起来扔到江河里。 抢到的2000块钱现金,安某权只分到200块。 事发后,安某权说工作的地方不敢回去,交往的女朋友不敢要了,家人的电话、寄信他再也不敢答复。他自己选择把自己忘了,就当世间再无安某权这人。 15年,他辗转西南边境,或在工地、或当流浪汉,期间他在工地结识一个刘姓男子,晚上下班后,他常邀他一起吃饭喝酒,打听到他的一些个人信息。安某权把这些牢牢的记住,后来他捡到刘某的身份证,此后,他就冒充刘某活着。 不住宿,不乘大巴车,凡是可能暴露自己的地方,他都绕着走。安某权坦白烟酒瘾很大,烟酒可以暂时麻痹思想。说了不到两分钟,他就要求给他一支烟。这些年没敢交朋友,手机通讯录里常联系的有现在的房东和老板。他要给这两个人打电话,把工资结了,把房租付了,他告诉他们自己犯了点事,可能出不来了。 来杭州余杭找了一份保安的工作,两个月不到,没想到这么快民警找上门了。 安某权很坦然的交代,“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,太累了这种日子该结束了!” 工作人员问要不要给联系一下家人,他摇了摇头,自己没有联系方式,15年没联系,只当自己已经死了,也不想连累家里。 积案告破,办案民警感慨并坚信,“法网恢恢,疏而不漏。正义可能迟到,但绝不会缺席。” 2019年10月16日上午,余杭民警在仁和街道某物流公司将安某权成功抓获,安某权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。目前该犯罪嫌疑人安某权已经移交给广州警方,案件进一步调查中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