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多现代的事物,在古代几乎都可以找到先例,游戏也不例外。在中国历史中,出现过许多类型的游戏。内容丰富,兼具趣味性、竞技性以及文学意味,虽隔着久远时空,却依然有鲜活意趣。 九连环,是益智游戏中很有代表性的,难度也非常高,解锁连环套的过程,会充分锻炼人的耐心、判断等能力,其变幻多端的魅力,培养了缜密的逻辑思维,其中还蕴含了对“九”这个数字的原始崇拜。《红楼梦》中,就出现过九连环。另外,与之相似的游戏,还有七巧板和鲁班锁,都是文明的精粹,以娱乐的形式,进行传播。 各种棋类游戏,也是古代风行的娱乐方式。围棋、象棋、军棋等,现在依然很有影响力,与古代棋文化渊源深厚。有一种业已失传的棋类游戏,在唐宋两代,曾风靡多时,称为“双陆”。它是有西域血统的游戏,似乎是现代飞行棋的前身。据说,武则天十分钟爱双陆,后来还东传到日本。小小的棋艺,却是文化交流的缩影。 每一代人,记忆中的游戏都是不同的。无论是丢沙包、弹玻璃球,还是小霸王游戏机……还有一种叫“大富翁”的桌游,想必也是许多80后的童年必备。其实,在18世纪的欧洲,就有过类似游戏的雏形。在古代中国,有一款“升仙图”游戏,也与“大富翁”有几分相似,它以投骰子决定进退、输赢,还结合了年画艺术,将民俗与娱乐活动生动地交织在一起。 要说兼具礼仪培养、身体锻炼于一身的游戏,“投壶”是一个典型。我曾在苏州的状元博物馆,看到过儿童参加这项活动。那是一个国学课程,小朋友们穿着古装“校服”跃跃欲试,场面生动鲜活。 这个活动,继承了“射礼”中“正己修身”的内涵。隔着一定距离,将箭矢掷入长窄的壶口内,需要一定的专注力。儿童从小练习,会对身心有益。 在民间,除了上述正统的投壶方式,也有很多花式玩法,强调了此游戏的多元价值。《镜花缘》里,就提到了“鹞子翻身”“朝天一炷香”等技艺,融合了杂技、武术等元素。 古代游戏犹如绚烂的万花筒。有种亲近自然的活动也是别有趣味,那就是端午节的“斗草”。少女们在端午那天,会带上四处收来的奇趣花草,与朋友们相聚,交流品评。 这游戏,对人的文化知识是种考验。采花人要通晓所收集花草的人文背景,更要与大家积极互动。游戏中,一方会拿出一种植物,并说出其名,这就相当于上联;另一人要迅速取出另一种植物,并用它的名字做出下联,而且要对仗工稳,方可取胜。 在古代,与文学交融的游戏还有很多,在觥筹交错的饮宴中诞生的行酒令,就极具风情。其中,有要求诗句中须带“花”字的“飞花令”,也有摇抽“令签”“酒筹”后,现场说令的内容,还有掷骰行令的活动……无数诗文、传说、典故,活跃在这些文字游戏中,考验着游戏者的文化功底、应变能力,更是文艺作品经久不衰的表现对象。 日本也有不少风雅游戏,有代表性的就是纸牌游戏“百人一首”,它汇集了100位古代文人的作品。游戏中,当吟唱者即兴吟出某诗的片段时,游戏选手要“稳、准、狠”地在100张纸牌里,找出印有该诗歌的纸牌,谁背诗背得熟,谁就有机会迅速取到牌,最终获胜。 包罗万象的游戏,随着时代变迁,从实体形态转向虚拟形式,是人类精神需求的反映。在当下社会,新锐的电竞行业,充满了多元的发展趋向。但对电子游戏本身的的态度,我认为依然要有节制。电子游戏能释放自我,也会束缚自我,它的确是把双刃剑。 相对而言,古代的游戏却基本是在竞技与娱乐中彰显文化价值。尽管时代更迭,但它们蕴含的情怀依然令人回味。如果有可能复兴古代游戏,定会为生活添彩。 (宋扶日/《新华每日电讯》)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