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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代曹学佺写过一副对联：“仗义每从屠狗辈，负心多是读书人”。后来这句话就成了影射文人墨客对待爱情不忠贞为人不仗义的词条。的确，自古以来文人大多“赖皮”，西汉辞赋家司马相如就是一个典型的靠吃软饭起家后又变节的“老赖”!
司马相如未发迹之前只是一个穷酸，善写赋、能弹琴倒是真的。公平公正地说司马相如还是有真本事的，鲁迅先生曾经评论：“武帝时文人，赋莫若司马相如，文莫若司马迁。” 一个穷文人凭什么扬名立万呢？司马相如听说临邛首富卓王孙仅有一女儿名卓文君，聪明无比、美貌无双，如今正在娘家守寡。于是司马相如便在卓王孙家中设了个局，就用那把刻有“桐梓合精”的名琴“绿绮”弹奏了一曲《凤求凰》。 “凤兮凤兮归故乡，遨游四海求其凰。时未遇兮无所将，何悟今兮升斯堂！有艳淑女在闺房，室迩人遐毒我肠。何缘交颈为鸳鸯，胡颉颃兮共翱翔！皇兮皇兮从我栖，得托孳尾永为妃。交情通意心和谐，中夜相从知者谁？双翼俱起翻高飞，无感我思使余悲。” 整天在隐藏在深闺书斋里读书赏花的卓文君哪里见过这种阵仗，恰值新寡正陷于无限的懊恼之中，于孤单寂寞之时听了一曲《凤求凰》自然春心荡漾。
司马相如成名路 司马相如这位泡妞高手当即赢得了卓文君的芳心，夤夜私奔。从此沽酒为肆，琴书雅集，风月无边。卓王孙对“生米煮成熟饭”的女儿女婿十分恼火却又无可奈何，只得送去童仆百人，钱百万缗，从此，卓家钱粮悉皆改姓“司马”，乌鸦变凤凰。 司马相如有了卓家平台之后平步青云，凭借一篇记述诸侯游猎盛况的《子虚赋》而名扬天下，汉武帝怜其才情，尔后司马相如的《上林赋》更令龙颜大悦。 受汉皇恩宠仕途得意的司马相如久居京城，夫妻两地分居，作为风流才子，自然是眠花宿柳夜夜笙歌。司马相如终生受消渴疾（糖尿病）的折磨。这种病的名称，“渴”字似乎一语双关。 司马相如戒得了酒，也戒不掉色。戒得了色，也戒不掉对名利的渴望。他一生充满激情的追求，似乎又是在饮鸩止渴。他写《美人赋》表明自己经得起诱惑，其实还是约束不住欲望。 他最终死于消渴疾，也是跟纵欲过度不无关系。司马迁写《司马相如列传》，把这两种病都记下备案：“相如口吃而善著书。常有消渴疾。”因司马相如字长卿，后以“长卿疾”形容文人之病。 司马相如功成名就赏尽风尘美女之后，就萌生了弃妻纳妾之意，于是给卓文君写了一封“决别信”，信里面只有十三个字：“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万”，没有亿，即“无意”之意，实为断情信。
卓文君的回信 卓文君冰雪聪明当即提笔回了一首《怨郎诗》给司马相如：“一别之后，两地相思，只说是三四月，又谁知五六年，七弦琴无心抚弹，八行书无信可传，九连环从中折断，十里长亭望眼欲穿，百相思、千系念，万般无奈把郎怨。万言千语说不完，百无聊赖十依栏，重九登高看孤雁，八月中秋月圆人不圆，七月烧香秉烛问苍天，六月伏天，人人摇扇我心寒，五月石榴如火，偏遇冷雨浇花端，四月枇杷未黄，我欲对镜心意乱，三月桃花随水转，二月风筝线儿断，噫！郎呀郎，恨不得下一世你为女来我为男！” 其实卓文君还作了一首传唱至今的《白头吟》。“皑如山上雪，皎若云间月。闻君有两意，故来相决绝。今日斗酒会，明旦沟水头。躞蹀御沟上，沟水东西流。凄凄复凄凄，嫁娶不须啼。愿得一心人，白头不相离。竹竿何袅袅，鱼尾何簁簁！男儿重意气，何用钱刀为！” 写完《白头吟》，文君觉得不解气，于是又附书：“朱弦断，明镜缺，朝露晞，芳时歇，白头吟，伤离别，努力加餐勿念妾，锦水汤汤，与君长诀！” 司马相如见信如见人，这“老赖”万般羞愧，左思右想之后还是觉得惹不起盛名之下的卓文君，无奈之下只能隐去了休妻的念头。 卓文君是聪明的，她用自己的智慧挽回了丈夫的背弃，她用心经营着自己的爱情和婚姻。她的诗句“愿得一心人，白头不相离”成为千古佳话，不正是爱情的最高境界？ 司马相如在对待爱情和私生活方面确实存在这样那样的毛病，但瑕不掩瑜，遮挡不住他在历史文化领域整体的光芒。 |
